小哼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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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得俊 《依赖》(be)

尤长靖盛了碗米粥,又走回来坐在林彦俊对面,林彦俊已经放下手机,用勺子搅着粥汤。

林彦俊看着一言不发的尤长靖,看见他眼里的血丝和眼下的乌青,知道他昨晚睡的不好。

两人心照不宣的吃着早饭,林彦俊倒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来尤长靖家借住,又像是突然拜访,不受欢迎的客人。

“我先走了。”林彦俊起身准备离开,他没有胃口,大脑一片空白,看着尤长靖沉默的样子心里实在不舒服。想说什么,张了张嘴也没有说出来。

“你没什么想说的吗。”尤长靖一手在桌下死死的扒着椅子,骨节抵着凳腿,泛白,心里的酸涩要溢出来了。

“……没什么了。”林彦俊动作一顿,脊背有些弯,闭了闭眼走到沙发旁边拿起自己的外套。“我晚上的飞机回台湾。”

“我一直在等你。”

尤长靖倏的站起身,声音有些颤抖。椅子在地上划过留下尖锐的声音,像是针扎进两人的心肺。渗着血,丝丝的疼。

“对不起。”林彦俊咬着内唇,嘴里一种血腥味,咸涩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,他不知血还可以是这种味道。

“我结婚了。”

“你说过要我等你。”尤长靖走到林彦俊身前,一字一顿,一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袖子,骨节处还有在椅子上压出的红痕,猩红的颜色和尤长靖的眼角一样,像是可以渗出血。

“你还听不懂吗尤长靖。”林彦俊抬起另一只手,两人的手抵在一起,皮肉在骨头间压的生疼,他慢慢拨开尤长靖的手。

“八年,我结婚了。如果不是回了金城,我根本不会想起你。”

林彦俊看着死死盯着他的尤长靖,眼里很平静,却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个夏天里最寒冷的话。

林彦俊越过尤长靖,打开门。

“你还爱我吗。”尤长靖的声音虚弱,无力,几不可闻。

“别再自欺欺人了。”

林彦俊狠狠咬住的唇溢出血,从他嘴角滑落,和眼角滑下来的泪混合在一起,为这即将过去的夏天,染上最后一抹绚烂的色彩。

林彦俊走了。

这次的离别没有再见,没有诺言,也没有等待。

林彦俊走的干脆利落,只留下尤长靖在原地。

尤长靖曾经以为,他在两人约好的路线上慢慢的走,总有一天会被与林彦俊相遇。

但他错了。林彦俊只是目送他离开,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,远到再也无法追赶上。

尤长靖一直站在原地,手骨接触到林彦俊的手掌的温度早就消散了,和他的心底一样,荒凉的空洞。

奇怪的是他哭不出来。

可能因为早就猜到结果了吧。

尤长靖回到椅子上的时候,身体还有些僵硬,不知道站了多久,关节处酸涩的疼。他拿起林彦俊勺子,喝了一口就凉透了的米粥,汤水顺着喉咙一路向下,所经之处一片冰凉。

尤长靖像是想起什么,慌张的起身跑到床前,向窗外看去,但林彦俊早就离开了这里,小巷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。

心脏疼了起来,尤长靖用手抵住心脏,蜷缩着身子弯下腰,抽疼着的心脏让他眼前发黑。

他又猛地捂住口鼻,踉踉跄跄的跑到厕所,支着马桶吐的昏天暗地。胃里的酸水翻上来,呛进口鼻,咳嗽带着呕吐声音盖住了尤长靖撕心裂肺的呜咽。

陈立农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。

一进门就看见了餐桌上没有收拾的碗筷,椅子倒在地上,房间里一片安静。

“长靖……尤长靖?……尤长靖!”陈立农越向房间里走,心里的不安越强烈。看见趴在床上的人影,才送了口气。

陈立农扶住半趴在床上的尤长靖的肩膀,刚触碰到他,尤长靖就睁开了眼睛。

“啊……睡过头了。”尤长靖低着头,掩住一颤一颤的睫毛,上面还挂着泪珠,眼睛干涩的难受,半睡半醒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两天睡没睡着。“好像做了个噩梦。”

“你吓死我了。”陈立农松了口气,转身去收拾餐桌,走进一看上面的两副餐具和早就凉透了的食物,身体一僵,声音有些颤抖,“……长靖……谁来咱家吃饭了?”

尤长靖坐在沙发上,手指在手机上拨弄着,声音除了有些刚睡醒的沙哑,听不出什么别的情绪。

“……我还以为是我做的梦。”尤长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,“林彦俊来了。”

啪嗒,陈立农刚捡起来的碗又掉在饭桌上,“你说谁来了……”

尤长靖已经把手机放在耳边,没有回他的话。

“喂,周总吗……对呀,我是小尤……很谢谢您这几年的照顾,但是我不想再继续唱歌了……是呀……那等我下次回来请您吃饭吧……”

陈立农坐到尤长靖对面,眼睛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,“长靖……你……”

“没事。”尤长靖努力的扯起嘴角,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笑出来,又只得放弃。

“他说的对……不能在自欺欺人了。”

“我要回马来西亚了。”尤长靖拍了拍陈立农的肩,“真的很谢谢你,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。”

“突然这么煽情干什么。”陈立农皱着眉,有点担心的看着尤长靖。

“你别这么同情的看我。我没事。”尤长靖被他逗笑了,笑容一瞬间展开又收回。“我已经和张姐说过了,要去马来西亚那边的公司,正好也,方便照顾我妈。”

“你……知道了?”陈立农一愣。

“我也不傻。我妈胃病怎么可能住这么久的院啊……而且已经好几年了。”尤长靖眼睛有些湿润,他快速的眨了几下。“分开之后,你……”

“谁说咱俩要分开了。”陈立农故作严肃的瞪着尤长靖。“张姐说要我给你做经纪人呢!”

“真的?”尤长靖眼里有些惊喜。

“当然。我还要和你一起去马来西亚吃椰浆饭呢!”陈立农见尤长靖情绪没有很大的拨动,也就放心下来,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后的打算,尤长靖坐在沙发上,慢慢抬起手抵住发疼的心脏,眼底又一次漫上湿润。

……

“现在默契大考验的最后一题来了!请问林同学,尤长靖同学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?”

林彦俊坐在书桌前,看着躺在床上翻看着一本杂志,含着一块巧克力的尤长靖。

“他不是什么都喜欢吃吗。”林彦俊眼里含笑,逗弄着尤长靖。

“什么啊!最喜欢,最喜欢吃什么。”果真,尤长靖炸了毛,从床上坐起来,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彦俊。“你不会不知道叭。”

“当然知道了,他最喜欢马来西亚的椰浆fang。”林彦俊笑着拿过他手里的杂志。“这谁送你的无良杂志啊。”

“才不是无良的呢!”尤长靖又向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。

“等高考结束,我带你回马来西亚吃椰浆饭啊。”

“约好了。”

“要拉勾嘛。”

……

再也,遇不上了。

一星期之后。

尤长靖背背包,一手拎着吉他,一手拎着行李箱慢慢下楼,身后陈立农还在和房东沟通着房租的问题。

尤长靖走到楼下,一阵凉风刮过让他裹紧了身上的外套,伸出手臂打车,一截清瘦的手腕从宽大的袖子里露出来。

“师傅还有一个人。”尤长靖坐到后座上,拿出耳机塞到耳朵里,开着车窗看外熟悉的小巷。

“这天啊,是越来越冷了。”司机大叔闲聊的说着。他看尤长靖面色苍白带着疲惫还开着车窗,“马上要立秋了,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
“……谢谢。”尤长靖微微一笑,从背包的口袋里,拿出旧手机,翻看着八年里发过的消息。

缓缓打下三个字,谢谢你。

一片树叶顺着风吹进车窗,尤长靖抬起手轻轻抓在掌心。

……

“林彦俊!我刚才唱的歌你听见了吗!”尤长靖下了舞台就扑进林彦俊的怀里,“我最后唱的你写的歌,等待整个冬天。”

“你在全校的联欢会上,唱了两首完全不一样的歌?”林彦俊揉了揉尤长靖的头,手指捏住他的脸。

“怎么,你不让?”尤长靖隔着衣服咬在胳膊上,“我好想吃糖葫芦啊……”

“现在还是夏天,你就想吃糖葫芦了?”

“我还想看雪呢!可是金城不下雪……”尤长靖把脸在林彦俊胸口蹭了蹭。

“高考结束,我带你去北面的城市。”

“好。我想听你唱歌。”

林彦俊把下巴抵在尤长靖的头顶,用低哑磁性的声音轻轻的唱着:

“等待整个冬天……”

……

尤长靖摸着叶子上清晰的脉络,有些想笑,林彦俊,你是傻吗,高考结束是夏天,北方的城市也不会有雪的。

你个骗子。

尤长靖微微闭上了眼,和记忆里那个少年一起轻轻唱着。

等待整个冬天

你没出现

现在依然下着雪

等待整个冬天

我还是想念

有你在我身边

从黑暗的梦中醒来,思考过去,回味记忆。失与得,苦与涩,期许和失望,已经远去,偶来的余生请多多指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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